原创小小说《鸡凤》
鸡 凤□ 飞刀
鸡凤不是一只鸟,是个人。
我们常听说过:落地凤凰不如鸡。可谁知道鸡是怎么变成凤凰的?要不,你说说看?我手里却有个鸡变凤凰的活例子。
何大申师范怎么混毕业的,不得而知。反正一走上讲台, 他就抓耳挠腮的,不知所云。只是做老师的,总得给学生卖点什么吧,所以何大申一上讲台就会紧张,鼻子上、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,四季如此。
说白了,何大申就是不会讲课。这可不行,公鸡不叫鸣,母鸡不下蛋,那还叫鸡吗?可是乡村学校缺编,顶缸也得顶。那几年,何大申可没少流浪。这个学校窝一年,那个学校待四季,像个模样不怎么周正的皮球,被踢来踢去。
可以说每年夏季学期结束,何大申日子是最不好过的。求爷爷告奶奶,求罢校长求组长,头没少磕,香没少烧。最后组长接了他两条好烟,没办法了,软硬兼施的随便塞到一个学校,还得跟人家校长说,下年就调出。
在学校,何大申也不怎么招人喜欢。恨人富笑人贫这是中国人的通病——一个不会教书的老师,在老师的人群里,总会显得那么的鸡立鹤群。何大申通常就是老师们取笑的对象。
“老何,多吃点,吃饭看做活。”
“何老师,来看看,这个题我怎么看不出来啊。”
“......”
何大申通常是木木的迎接所有的揶揄,你从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,仿佛天生就那么一种表情——不愠不悲,不笑不乐。但何大申有很大的优点,比如说随和。
“何老师,今晚搓一把啊,三缺一。”
“好!”何大申答应得很爽快。
“何老师,今晚聚聚,喝两杯?”
“行!我带酒。”晚上何大申提两瓶酒真就过去了。
皮球踢得多了,干脆何大申成了中心校的编外人员——分配老师名额,他就不计数了。这倒又成了香饽饽,毕竟老师紧张,多个人,就是跑腿也方便啊。
何大申管过后勤,教过体音美,似乎可有可无,却总是那么不可缺少。
何大申有个表舅,以前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。大申曾求过表舅,想调到教育组去。教育组养的都是乡教育界的闲人,下乡检查、摊派任务、组织考试、招待领导,似乎忙忙碌碌,也都没什么正经事。何大申觉得自己最适合进到组里去,免得为教书发愁。表舅说,还不到时候,他不想为这点破事求人。
可是风水轮流,表舅升了,成了主抓教育的副县长。何大申一下子觉得机会来了。
何大申把老娘打扮得整整齐齐,娘俩一起去看表舅——他当然也没忘记带份厚礼。老表姐亲自出马,自然是效果明显。表舅说:“现在倒是不难,一句话,马局长就得照办。”
果然,不到一个星期。何大申神神气气到教育组去了,不仅是去了,还是教育组副组长。一年后,原组长调离,何大申成了正组长,名符其实的一把手。
何大申上任的第一件事,就是组织听课。他要听遍全乡每个老师的课,他要找找茬——当年因为授课,他可没有少受窝囊气。今天有机会把别人攥在手里把玩,应该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。
何大申开着小车进出每一个学校。全乡老师都搞得很紧张,因为这听课与往常不同,你得看何组长咋评判的,何组长要是给了否定,那你的评优、晋级十有八九要落空,至少是滞后。
那些平常肆无忌惮的挖苦何大申的老师手心里捏了两把汗,眼神再无轻佻,态度毕恭毕敬。何大申倒是也没有太显山露水,有几个在他倒霉时幸灾乐祸的家伙的课被他评得一无是处,灰头土脸,晋级无望。大部分的老师,都得到了赞美。杀鸡骇猴,不能把鸡全杀了,还得吃蛋呢。
大家伙至此才领略了何大申的厉害——那副木木的表情下蛰伏着无比凌厉的杀手。老师们都学了乖,人前人后对何大申都是溢美,乡教育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、高度的团结。
小吕飞刀评论说:鸡本是鸡,并无变凤凰的可能。何大组长的华丽嬗变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得道啊!(1430字)
哈哈 古语:一人得道鸡犬升天。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有的人有的是背景,有的人有的只是背影 这就是后台的厉害 有后台真厉害,小鸡变凤凰 ;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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