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那片晶莹的白雪
心中那片晶莹的白雪王炳全懵懂世事之时，我就不大喜欢老城老街的女孩子。这样说，老街的美眉说不定会蛾眉倒竖，讨伐我吃不上葡萄硬说葡萄酸，我不准备缴械投降。我藐视老街的部分女孩，是嫌她们爱使小性子，伶牙俐齿，性格刁钻，得理不饶人，有一件小事多年使我耿耿于怀。老街有个丫头叫梦雪，长得酷似30年前的电影演员何晴（饰演过美女李师师），和我同岁，又在同一个班里上小学3年级。那处冬天下大雪，教室门口的积雪达2寸来厚。上课铃一响，梦雪和男女同学挤扛着进教室，地冻雪滑，梦雪在拥挤中脚下一滑，哧溜一声摔倒在我的脚下，我见状急忙上前拉她一把，岂料梦雪满脸胀红，劈头就是一句“骚胡蛋”，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，我强烈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。唉，这不知好歹的小妖精———从此，我对女同学尤其是美女同学敬而远之（梦雪奇迹似的至今风韵犹存，后来见到我时温婉有礼），誓不与她们同立一隅。这个雪天久久地沉淀在我的心里，成为孩提“人耻日，”还有梦雪那美丽的脸蛋和贬骨的冷语……40年前的那个严冬，我上山下乡来到风景秀美的龙门镇，乡下女孩子的淳朴、厚道、落落大方使我顿生好感。我是这个知青群体的头目之一，又是大队团支部委员，生产队的政治队长，虽然其貌不扬，又是 “三等残废”（身高仅1.62米，且瘦弱乏力），镇里的女孩子却大都认识我，闻知我有些“秀才”的功夫，因而对我青眼相看，在生产和生活上给了我诸多的帮助，使我并不感到下乡太吃苦而留下一生美好的记忆。在那个滴水成冰的雪后晴天，在龙门西山中部那片白雪皑皑的斜坡地上，我们冒着风寒修筑“大寨田”，傍晚收工后，我最后扛把镢头离开坡地，沿山间斜径逶迤下山。走到山间公路口时，肚饥人冷，寒风嗖嗖地往脖子里灌，我不禁狼狈的瑟瑟打抖。“你穿得太单薄了，刚干完活，热身子喝冷风，你当心会感冒的。”公路对面山路上下来一位姑娘，边走边对我说。我抬头一看，认识她是镇里最年轻的赤脚医生雪儿。她是来劳动现场搞巡回医疗服务的。雪地里，夕阳下的她，椭圆脸，浓密的黑发，白晰的脸上嵌着一双会说话的眼晴，上穿一件碧绿带花的绸缎新棉衣，下着黑色运动裤，脚穿一双白色旅游鞋，脖子上围着那年头女人们多用的红毛线织成的长围巾，肩上挎着医药箱，白大褂搭在左臂上，款款向我走来。呵，白雪，夕阳，绿衣，黑裤，红围巾，白大褂，大眼睛，这一幅山乡晚归图让我一霎间心醉神飞，茫然不知所云。雪儿怜惜地看着我，解下她的红围巾，扎在我的脖子上，“别嫌难看，山风刺骨，护住心口再说，天晚了，没人看你……”我木纳地跟着她缓缓回村。我由此结识了雪儿。她比我大一岁，乡下的女儿早当家，早成熟，她似乎什么都懂得，什么都会做。她借故来看我，顺便给我带来了烙馍，自家泡制的带酒味微辣的咸菜丝，香脆的萝卜条，晒得半干筋道耐嚼的蒸小红薯棒儿，还有一只那时还不多见的红色暖水袋。同学回家了，唯我在独院里坚守。小平民、酸文人又爱动感情，在送她出门的霎间，我竟忍不住捧住她的脸，在她的额头来了个蜻蜓点水，那年我22岁。雪儿似乎一下子惊呆了，她茫然地望着我一动不动，良久才一言不发地飘然离去。我也为我的冲动和冒失而忐忑难眠，以至悔恨终身。爱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怪异，知其不可为而为之，知棉花不可见火，却情不自禁地自我焚身。许多天之后，雪儿又约我到龙门口那片白雪依然的杂树林里，诚恳地说：“咱俩不是同路人，你是个有志向的人，走自己的路去吧……”我当即表示要回家告知父母亲，我个人并不在乎乡下城里。回到老街后，我把雪儿的事一说，身为居委会主任的母亲当即断然拒绝，她太明白乡下转城市户口的难度了，老街上有十几户人家奔波多年，才“买”下一个“指标”，母亲不可能让这类悲剧在她的儿子身上重演。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拉锯战，我终于软弱地作了20世纪70年代的“陆游”，放弃了心中挚爱的“唐婉”，每当吟哦起“东风恶，欢情薄，一杯愁绪，几年离索。错，错，错！”我就禁不住泪湿双目。乡下女儿是温婉多情的，也是敢于大胆追求爱情的，更是一旦倾心不言退却迎难而上的，她为此付出了很多，我却无以为报。她总想以一腔温情来抓牢我熔化我，我却因为文学的寄托和更大的天地而不把爱情作为人生唯一的抉择，我终于痛苦、无奈而可耻地逃离了爱的角逐场。40年了，我常常情不自禁地思念雪儿。我们是在雪野里相识，又是在雪野中分离，我心中常萦绕着那片圣洁的白雪，那是我心底不灭的情愫。我狠下心来不去看望雪儿，是怕践踏了我印象中那个雪中的倩影。韵华易逝，青春不再，与其让我去看她的鬓发苍苍，还不如留下她雪中的梅香。雪儿曾多次诚恳地打电话来，要来看望我勤劳一生的老妈，我都婉言谢绝。她已老迈失忆，我已心如止水，见面徒增伤悲，还不如让那片晶莹的白雪永久覆盖于我心的田野。爱与忧怨同样是难以忘记的。我难忘雪儿，也难忘梦雪，她们都是我心中爱恨交织的“白雪公主”。或许是天意，抑或是老天爷的惩罚，我半生也未消受过炽热的爱之幸福，胸腔里倒是装了不少爱的忏悔。爱河悠悠，爱泉长流。雪儿，让我们在奈河桥头互相等一等。假如有来生，我一定不再作悔泪涟涟的“陆游”，我一定会紧紧拉住雪儿的手，尽情地游走在这白皑皑的世界里，一定，一定，一定……（谨以此文献给我上山下乡40周年纪念日，永远感谢龙门镇第二故乡养育过我的父老乡亲们。） 美好的回忆。。。。。。。【雪】。 让那片晶莹的白雪永远留在心中 {:1_372:} 谢诸位一阅,多交流,偃师多才子 青春的故事很感人！
页:
[1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