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到厨房花事繁 春天一到,各类花儿便迫不及待马不停蹄地绽放。高高地在枝头巧笑嫣然的,是娇美的桃杏,有着无端端让人的发愁的风情;低到尘埃里也不妄自菲薄的,是菜花,自顾肆意地黄艳。花,是大自然对人类生存的一种补偿吧。更妙的是,有的花,可以兼当菜用,与人亲近在厨房中。 东风日暖,榆钱最先撑不住,成串成串挤上了枝头。我曾经根本不把榆钱当成“花”来看,那薄薄一片黄嫩的绿,也配叫“花”?可它确实是榆树的花,榆树是最实在的一种树,它的花也是实在的花——不顾颜色薄,只要入味鲜。象很多事情一样,吃榆钱在中国也是“历史悠久”,欧阳修就曾经在诗中写过:“杯盘粉粥春光冷,池馆榆钱夜雨新。”而不是每个人都有大诗人的闲情逸致,古代的榆钱,更多的是记录了中国的饥馑年代——不说也罢。 其实真正好吃的,是槐花。清甜香美,槐花兼而有之。槐花洁白略微透明,是月亮派遣下来的军队吗,为什么整个村子都被槐花的香气心甘情愿地攻陷了?小孩子们呼朋引伴攀在槐树上,头上戴着槐花编的花环,捋一串串槐花塞进嘴里,总没有吃够的时候。大人则把槐花拌面蒸上,到了中午,一揭笼盖,粉嫩的槐花饭冒着热气散着清香,对味蕾是无尽的诱惑。别说大人,村里最挑食的小孩子也能吃两碗。那个时候,晚上睡觉,鼻子里是槐花香,肚子里也是槐花香,就连做梦,都是笑着香着——好幸福的年代。 而从什么时候起,我们的孩子只顾打游戏,对槐花视而不见了?槐花,和许多美好的事物一起,渐行渐远。 藤萝饼,你可曾吃过?就是用紫藤花做成的饼。紫藤是很能沉得住气的一种花,闹罢桃杏谢罢牡丹,春光将逝,她才姗姗登场。紫藤香浓味远,串串紫花流光溢彩,每一朵都像一个忍俊不住的笑。人们就把这会笑的紫色摘下来,洗净沥干,拌上面粉玉米粉,热油炸过,娇嫩的花,经过人间烟火,变得世俗而温暖,对于习惯了鱼肉米面的肠胃,是极大的喜悦与满足。 还有玫瑰糕、桂花酱、牡丹饼、玉兰片……。 有那么多的花开在那里,再黯淡的日子,我们怕什么?有那么多能吃的花在厨房里,我们还等什么? |